演员张颂文长期关注自然地理，曾不止一次介绍并呼吁保护红树林。他发布于2010年11月26日的一条微博最近被网友翻出：“深圳红树林，每次都会来走走，外地来的朋友一定来看看，这里能代表深圳的一种文化。”至于是什么文化，张颂文当时没细说，直到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携手深圳共创的短剧《奇迹》之《红树流年》单元播出，不少人对这句话的意义有了实感。
《红树流年》聚焦20世纪90年代深圳进入城市高速期建设之后，如何平衡发展与环境保护的课题，生动展现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理念的深圳实践，呈现了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的辩证统一关系。
这部单元剧最勇敢之处，在于它让一个“劝拆者”成为了“守护人”：张颂文饰演的本地人陈鹏谦，最初带着合同与计算器劝说村民签拆迁协议，在红树林的潮汐声中逐渐迷失。但女儿寻找海蛙的目光，环保局长坚定的背影，最终让他完成了从“经济账”到“生态账”的内心革命。张颂文的演绎细腻而克制，将一个普通人如何在利益与良知间挣扎、最终倒向良善的过程，刻画得令人信服。
剧中，“海蛙”是贯穿始终的意象。它曾是孩子画纸上的期待，却是现实手中的尸体；它的消失象征生态伤痕，它的归来预示万象复苏。这一微小生物的命运，成为衡量城市文明程度的天然标尺。
而剧外真实的深圳故事，比戏剧更加震撼：1984年，福田红树林自然保护区成立。1988年，红树林升级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我国唯一地处城市腹地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1992年，深圳红树林保护面临重要关卡。当时，滨海大道规划建设提上日程，原计划从红树林保护区穿过，甚至要用保护区内400多亩地建设污水处理厂。但当时，环保专家多方奔走，最终为深圳留住一片绿洲。滨海大道北移200米，为此增加了1亿元成本，而红树林则得以保存下来，同时还修建了全国首条保护鸟类的隔音墙。
《红树流年》之所以动人，正是因为它没有简单歌颂成果，而是带观众重回那个关键的历史路口，让我们看见：绿水青山不会自动成为金山银山，需要有人为那只死去的海蛙停下脚步，需要有为一片树林多付1亿元的勇气，更需要无数个“陈鹏谦”完成从旁观到守护的转身。
如今，在红树林，海蛙的叫声回来了。张颂文十三年前那句“这里能代表深圳的一种文化”，今天终于有了清晰答案——那是一种让推土机为生命让路的文化，一种肯为一棵树、一只蛙重新规划道路的文化。
文|记者 龚卫锋
图|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