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抖音上大学，清华北大教授都是我老师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李丽

图/抖音

“我们要是带领全世界的数学研究走向，而不是跟在人家后面走。”9月22日，世界著名数学家丘成桐在“人文清华”讲坛开讲，也同步在抖音直播，引来千万网友围观。丘成桐是公认的当代最具影响力的数学家之一，也是国际数学领域最高荣誉菲尔兹奖的首位华人得主，他的亮相为临近尾声的抖音2022开学季掀起了又一个高潮。

近年来，在抖音听名校公开课已成为一种新风尚。在今年的开学季，抖音联合清华、北大、复旦等知名高校推出100场公开课，每天数场，时间延续整个9月。截至9月26日，抖音#2022开学季话题已有46.6亿次的播放量。在高校名师们的带领下，人们或徜徉于《论语》《资治通鉴》等中国传统典籍的世界，或从乌鸦利用人类吃到糖炒栗子的例子中领悟人工智能的“剥削探索两难推理”，又或用一节课的时间学会如何在日常生活中理财。

从最初的短视频到后来的系列讲座乃至直播公开课，越来越多的大学和大师正通过抖音走到人们身边。象牙塔与普通人之间的壁垒被打破，一股新的全民学习热潮正在互联网上蓬勃兴起。

成为名校“旁听生”

1918年，在北大校长蔡元培的倡导下，北大首设“校役夜班”和“平民学校”，对校内工友和社会大众开放教育资源，这被看做是中国大学公开课的雏形。2006年，北大重拾“平民学校”传统，从学校后勤员工和北京市部分教育系统职工中招收学员。但线下公开课受制于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终究只有少数人受益。如何让更多人乃至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名校“旁听生”？近年来短视频平台的广泛应用，推动了这一难题的解决。

近两年来，北大、清华等高校相继把公开课搬进抖音直播间，通过大众熟悉和喜爱的直播方式进行知识普惠。以去年为例，清华大学共在抖音推出百余场直播公开课，吸引了超千万网友观看；北京大学则在抖音推出了199场直播公开课，内容涵盖经济管理、医学常识、人文历史、学科前沿等多个方面。在即将过去的9月，抖音联合清华、北大、复旦等知名高校推出100场公开课。来自全国各地的网友通过抖音提供的“课程表”，预定和追踪自己感兴趣的公开课直播——这些课程多在晚间6时后开始，贴心地避开了人们的日常学习和工作时间。

触摸学术“天花板”

9月22日晚7时，@人文清华直播间，人们涌来围观清华大学讲席教授丘成桐在抖音的首场公开课：“大神来了！”“人在清华，一座难求！”“就算听不懂也要来膜拜一下。”但在这场公开课的前10分钟，这位世界著名的几何分析学科的奠基人却并未立刻进入深奥的专业授课环节。他以数学为例，平实地阐述了基础科学研究对国家发展的重要性——只有走在科研的最前端，才能不被他人“卡脖子”。弹幕里有网友感叹：“小时候总觉得学数学没用，现在才知道自己肤浅了。”

对大多数普通网友来说，这是一次得以仰望“大神”的难得机会。有网友表示自己正带着六年级的孩子看直播，“就算听不懂，也让他感受一下真正的学者是如何对待学问的”。对那些正在从事数学研究的人来说，这则是一次触摸学术“天花板”的宝贵机会。丘成桐曾在直播中透露，8年来他通过清华大学丘成桐数学科学中心和英才班，带出约1000名学生。但在这一晚后，他的“学生”数量或呈几何倍数增长。很难统计将有多少人从他的讲课中受益——无论是学术本身的提高，还是身为基础科学研究者的责任感与使命感的提升。

获取人生“选修课”

“相见恨晚”“获益匪浅”“有生之年”……在抖音公开课的评论区，有不少类似的评论。通过这些名校名师公开课，不少大学生得到课堂外的知识养分补充。也有更多已经从校园走出的人，或第一次发现某个学科的魅力，或彻底改变自己对某个学科的误解。还有很多人在这里找到了除自己的专业和工作之外，在知识领域的“第二故乡”。

在北大历史系教授阎步克的公开课中，网友@如何安放我评价：“第一次彻底爱上历史，就是听阎老师的课，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网友@黑猫紧脏表示:“终于在抖音上等到老师的课，真的很激动，从小就有去北大学习的梦想，只可惜能力有限，还好抖音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已立志为君子，自当从事于学。”除了阎步克，北京大学教授戴锦华的电影课、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研究员苟利军的天文课、中国科学院物理所研究员曹则贤的物理课……众多学术大咖的公开课都吸引了大批网友的关注。人们从直播课堂中获取的不光是学习的方法论，还有学者们对待学术和人生的态度。网友@汤面片儿便在苟利军的直播课下评论：“永远爱科学，永远爱梦想，永远向往星辰和大海。”

从短视频到直播课，高校争当“知识网红”

根据《2021抖音数据报告》，截至去年年底，已有92%的全国“双一流”高校入驻抖音，全年高校开播场次达14463场，网友观看公开课总时长超过145万小时。

各大高校在短视频平台的助力下，逐渐走出了自己的特色之路。以北大为例，从2020年2月开始，该校的多个学科在疫情防控期间推出了面向大众的抖音线上讲座，均受到欢迎。2021年，北大和抖音合作推出了更为系统化的“抖音北大公开课”，将总共11门78节北大课程搬上抖音，实现了网络受众与校内学生的同步学习，“我在抖音上北大”成为当年的网络流行现象。据统计，截至今年8月，北大在抖音上共举办了近500场线上讲座，内容涵盖多个领域，参与教授超过200位。

在今年9月1日拉开序幕的抖音2022开学季中，北大教授们再次组团出击。例如在最近的一周里，便有哲学、艺术学、历史学、社会学、考古学等多领域的北大教授开讲，讲座中既有“中国古代的山顶建筑”这样的趣味学术研究，也有“社区工作者社会心理能力建设”之类结合当下社会实践的课题。

除了北大和清华，更多国内高校和中科院等科研机构也加入了这场让知识传播最大化的普惠行动。例如复旦大学的“哲学天团”吴晓明、张汝伦、孙向晨、徐英瑾、郁喆隽等名师在@复旦哲学带来哲学入门系列讲座；@中科院物理所则集合了中科院的院士和研究员，为大众普及数学、概率统计、量子力学等领域的知识。

从纯娱乐到知识获取，近年来，人们对短视频平台的应用方式正在发生转变，这很大程度得益于高校与平台的强强联手，主动变局。北京大学融媒体中心副主任陈波曾指出：“北大作为一所大学，有诸多的社会功能。向社会推送适合大众的知识课程和讲座，是北大为社会作贡献的一种具体体现。”但过去，北大的知识课程多在网上零星散落。与抖音合作后，平台对内容和用户的集结功能被充分发挥。陈波发现，原本只能在线下惠及300人的一堂课，在平台上的播放量能达到300万以上。更令其惊喜的是，平台的短视频和直播两种功能之间还起到了互为补充的效果：短视频用来进行单个知识点的传播，容易抓人眼球；直播则更适合进行系统的知识讲解，能讲深讲透。

不过，无论哪种形式，互联网的即时反馈和效果放大效应，都会让高校教育工作者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那些不见面的“学生”对公开课的喜爱或无感都将以数据的形式直观体现，促使教育工作者乃至高校自身不断进步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