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帅痞帅的二郎神颠覆传统形象，《新神榜：杨戬》导演赵霁决心开发“不同的”中国神仙故事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王莉

曾在《新神榜：哪吒重生》《白蛇2：青蛇劫起》片尾彩蛋中一闪而过的“史上最帅”杨戬来啦！动画电影《新神榜：杨戬》近日正在热映，作为追光动画打造的“新神榜”系列第二部作品，影片自彩蛋曝光时便备受期待。

延续系列前作的创新风格，《新神榜：杨戬》以全新视角解读“劈山救母”的经典神话，从人物设定到整体画风皆颠覆观众以往印象里的杨戬形象，而追光动画作品中最经典的“元神”大战、三维渲染水墨等视效看点将升级再现。

“我们希望扩展出更多的故事，把‘新神榜’系列的世界观作进一步拓展。”近日，影片导演赵霁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采访，分享了“神颜”杨戬的诞生、美轮美奂“神界”的搭建，以及追光动画在动画电影领域的探索和坚持。

想要的杨戬不只是“帅”

2021年年初，《新神榜：哪吒重生》上映，有别于其他版本，该片中的“赛博朋克风”哪吒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哪吒与东海龙族之间恩怨的创新演绎也打开了追光动画“新神榜”系列的创作新思路。

其实，早在2019年《新神榜：哪吒重生》正在制作时，该系列的第二部就已开始构思。之所以选择杨戬作为第二部的主角，赵霁说：“神话故事里的这些人物，除了哪吒、孙悟空，一直对我有强烈吸引力的就是杨戬。一说哪吒大家都能想到是那个头上有两个发髻的小孩，但杨戬好像并没有一个固有、很明确的形象。这就给了我机会去做一个全新的杨戬。”

在设计杨戬形象的时候，赵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帅”，“他是玉帝的外甥、天庭第一战神，所以一定要帅”。但这样的身份设定只会让杨戬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并不是他想要的形象。“所以在《新神榜：杨戬》的一开始，我们让杨戬的天眼受损，人也有些颓废慵懒，游荡在世间以赏银捕手为业谋生。我们想做一个更有人情味的杨戬，来拉近跟观众的距离。”赵霁说。

得益于技术的迭代发展，打造一个“360°无死角”的“神颜”杨戬并没有想象中困难。在赵霁看来，《新神榜：杨戬》在画质上面有肉眼可见的提升。“因为‘新神榜’是一个系列，我们希望风格上有一脉相承的呈现。所以第一次渲染的杨戬形象出现时，我们把之前的哪吒调了出来做对比。当两个人物同框时我觉得奇怪，感觉调出来的哪吒是粗模，我就让团队去调最终的版本，结果他们说这就是最终版。曾经自己做的哪吒都看不下去了，可想而知短短几年技术有了多大的提升。我觉得这也是动画的特点和魅力，它可以随着技术的进步去做更高质量、更大规模的制作。”

通过亲情与观众产生共鸣

提及“劈山救母”的神话传说，很多观众会想到沉香，而在《二郎宝卷》等古典文学作品中，也有杨戬劈开桃山救母的故事。舅甥两人为何都要劈山救母？他们的劈山缘由有何联系？这些联想让主创团队找到了创作的空间，《新神榜：杨戬》的故事由此展开。

《新神榜：杨戬》的故事发生在商周之战一千五百年后，因天眼受损而落魄的杨戬改以赏银捕手为业谋生。一日，他接受了一位神秘访客的赏银去追捕一位少年，意外发现少年竟是自己的亲外甥沉香。沉香立志要寻回宝莲灯，劈山救母，杨戬便踏上了追寻沉香并揭开尘封往事的旅程。

“其实这跟我们当时做《白蛇：缘起》时的思路是一样的，那么好的白素贞为什么要嫁给那么平凡的许仙，我们给出的原因就是前世他救过她，去讲前世的故事。我认为这是在做关于中国传统文化、中国神话传说的创新和延展的时候，我们的一种方式、一个切入点。我们希望扩展出更多的故事，把‘新神榜’这个系列的世界观作进一步拓展。”

《新神榜：杨戬》的时代背景设定在古代，如何与现代的观众产生情感共鸣？“是亲情”，赵霁分享道，“这个故事的主线是‘劈山救母’，呈现的是母子之情，以及由此延伸出的大爱。杨戬和沉香都失去过母亲，本质上都是缺少亲情的，是孤独的。但他们的思念又不一样，沉香是一个孩子对母亲最直接的思念，而杨戬是在经历过失去的伤痛之后，又经历了逐渐消化和理解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就是超越了亲情的大爱，因为他们都是神，他们承载着守护天下的责任，为了这份责任要做出牺牲。”

传统文化融入画面和剧情

相比杨戬的“神颜”，片中神界的“颜值”也不遑多让，蓬莱、方壶、瀛洲三大仙岛构成了东方古风韵味的神仙世界：蓬莱仙岛犹如立体城市，形形色色的奇观建筑鳞次栉比；方壶仙岛上琼楼玉宇、灯火通明，俨然一幅繁华不夜城的景象；瀛洲仙岛则以敦煌月牙泉为灵感，沙漠绿洲中高耸入云的楼阁极具视觉冲击力。此外，杨戬的师门所在玉泉山也满是国风元素，山体以太湖石为核心元素，一座座山峰高耸于云雾之中，意境满满。

赵霁透露，为了打造不同于以往的奇幻神仙世界，创作团队翻阅了大量历史材料，走访陕西博物馆、敦煌莫高窟等多处文化胜地，从中寻找设计灵感。“毕竟这个神仙世界是一个架空的世界，而且神仙们活的时间都很长，他们有机会接触各朝各代的文化，所以我们在设计的时候进行了融合创新。比如蓬莱仙岛的建筑，涵盖了从商周时期一直到汉代的建筑特点，虽然在片中只是一个一带而过的镜头，但如果观众细心的话会发现，这些建筑的每一层是不同朝代的风格。我们希望用这种方式，让观众看到我们中国的古建筑有多美，形式有多丰富。”

除了画面风格，创作团队在剧情上也融入了很多传统文化元素。片中有一场仙女们跳舞的戏，创作灵感就来自敦煌莫高窟的飞天壁画。“看壁画的时候我们就在想，原来在古代人看来，神仙跳舞也是在天上飞的，乐器也不需要人来演奏就能出声，整个画面其实很适合用动画来呈现，所以我们就做了一场仙女跳飞天舞的戏。”赵霁回忆说。

设想很美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赵霁说，为了创作舞蹈桥段，他们请来了专业表演敦煌舞蹈的老师。“但真的看到她们跳舞时才意识到，她们不能飞起来，是在地上跳；绸带是在舞者手里拿着挥舞的，而不是自己在飘……我们完全没法借鉴，我们想要的是仙女飞来飞去、绸带自动飞舞的画面。”赵霁透露，后来通过改变编舞、发挥想象，创作团队和舞蹈老师一起不断尝试，才有了最终影片里那段美轮美奂的飞天舞蹈戏，“观众绝对可以期待片中的呈现”。

同题材创作可以不同视角

从齐天大圣、哪吒、白娘子到姜子牙、杨戬，近年来国产动画电影佳作频出，但似乎都跳不出这些观众熟知的神话传说。对此，赵霁坦言：“传统神话故事能给我们一个非常好的基础。很多经典电影、小说，之所以能够跨越很长时间仍然被人们所提及，是因为它是有独特魅力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开发一下呢？”

《新神榜：哪吒重生》早在2016年就立了项，但动画电影制作周期长，影片直到2021年才终于与观众见面，“哪吒”的风头已被先于其上映的《哪吒之魔童降世》抢走了大半。“我其实早已过了困扰于撞题材的阶段了。”赵霁表示，“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可以从不同的视角讲同样的人物，《西游记》有那么多不同的版本，不也都各有受众么？我觉得核心还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很好地表达出来，有人喜欢魔童哪吒，也有人喜欢重生的哪吒李云祥，我觉得都挺好的。”

动画电影从立项到上映要花费几年甚至更长，往往一个几秒钟的镜头就要几十人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来制作。为什么还要做耗时、耗力还不容易出爆款的动画电影呢？赵霁坦言：“我小时候其实看了不少国外的动画电影，有印象的中国动画电影非常少。以前可能受技术限制，我们在很多方面实现不了，但现在国内的技术飞速发展，为什么不做中国的动画电影呢？我们自己的东西外国人是拍不了的，《功夫熊猫》把中国元素做得再像模像样，它仍然不是中国的故事。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我很幸运，所以更要扎根于中国的文化，抓紧提升自己，更好地为下一代的孩子讲我们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