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对话丨广东戏剧力量亮相乌镇,《游戏男孩》王昊然:活着的前提下快乐更重要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艾修煜
荔枝青年剧团是一支来自广东深圳的年轻戏剧力量。“荔枝”谐音“励志”,一群走出校园不想放弃戏剧梦想的年轻人,用属于年轻人的语言、思维进行创意演出。近日,由该团创作的作品《游戏男孩》作为特邀剧目,亮相第八届乌镇戏剧节。
该剧讲述了一个属于年轻人的故事:为情所困的男孩,想要改变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为此,剧中主人翁“灯塔”策划了一个支线庞杂、多重结局的剧情游戏,想借此了却一段心结。
电子游戏的叙事逻辑被创造性地延展在戏剧舞台之上,数字化社会中两性、亲子、职场、游戏伙伴之间如影如风的虚幻关系,也将在舞台上酿成一种新的美学。
谈到该剧的创作背景,编剧兼导演王昊然表示:“人们常常在现实和虚拟之间切换人格,习惯在网络世界中塑造另个人格,可能是完美的,也可能是偏执的”。
羊城晚报:创排《游戏男孩》的过程中,做了哪些新的尝试?
王昊然:我一直在寻求一个平衡点,寻求在写实和疏离之间、虚拟和现实之间找到一个很模糊的地带,让这两者之间的区慢慢消失,让观众看完我们的剧之后感受到虚拟和现实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包括在表演上,我有时候会有意地强调写实的情感,但有些段落就很间离,我尽量把观众推远,采用很多旁白独白等表现手段。
羊城晚报:灯塔和杏子的角色在现实生活中有原型吗?
王昊然:的确有触发自己创作这两个人物的原型。“灯塔”我见得比较多,之前在游戏公司遇到一些同行,他们很多都是海归,包括我自己也是。“灯塔”是一个很真实、很“城市”的人物,我们身边都会有这样的人。“杏子”是一个没有踏足过海外的女性形象,对我来说她也很典型,她没有经历过良好的家庭氛围、教育她在现实世界挣扎,幸运的是,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羊城晚报:在表演形式上,《游戏男孩》中利用了“面具”进行角色串演,除了方便表达和叙事,还有哪些特殊的作用吗?
王昊然:这部剧中的面具并不是完全普通的,我们会根据角色的性格进行特殊设计。每一个面具都代表了现实世界中有深度血缘关系、情感纠葛的人,比如女主父亲、男主母亲,每次他们出来的气氛都会不一样,比如气氛比较阴暗,人物面具就会采用半脸的样式或打一些补丁,惊悚、温馨的气氛又会截然不同。借用面具,我们想让观众感受到表演是有很多可能性的。另外,据我所知,国内的表演教育体系对“面具教学”比较少,大多数演员其实并不知道如何正确地使用面具。所以这次我也很想带着演员们玩,我不只想把戏做好,也想让演员有所成长,在这个过程中攻克面具的问题,大家一起成长。
羊城晚报:剧中,“灯塔”不断地重新设计游戏,并重新选择游戏选项。作为创作者,你认为人生是可以重新选择的吗?
王昊然:我不确定。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把这个问题抛出来,想问自己也想问观众。我有时候很悲观,有时候又很乐观。它像一把利剑吊在我的头顶,逼迫我经常去思考。我觉得人生没有后悔可言,选择过了就不能后悔,要承担选择来的所有后果。
羊城晚报:“生存”重要还是“快乐”更重要?
王昊然:这个问题可能是一个陷阱。我要不要选择?我认为并不是权衡哪个更重要,而是应该明确哪个对自己更有意义。很多时候我们觉得生存更重要,想要拼命争取某些看似很有价值的东西,但最后发现这其实是在骗自己。因为满足生存的条件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高,往往都是自己贪心,想要的更多,但却欺骗自己是为了生存。二者都很重要,实在要选,活着的前提下快乐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