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轮：《爱情鸟》差点折翅

年届五十的林依轮状态甚佳

林依轮演唱《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

广东卫视《流淌的歌声》今晚唱出“岁月如歌”

金羊网 记者艾修煜

今晚9：10，广东卫视大型原创记忆音乐节目《流淌的歌声》将播出第11期，歌手林依轮、黄国伦、张蔷、郭峰以“岁月如歌”为主题，带来《我愿意》《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爱你在心口难开》《让世界充满爱》等多首金曲。近日，前来广州录制节目的林依轮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采访，回顾昔日在广州的歌声岁月。

怀揣500斤粮票闯广州

上世纪九十年代，林依轮凭借《爱情鸟》《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火火的歌谣》等代表作红遍大江南北。作为一个北方人，林依轮却与广州颇有渊源，不仅歌唱事业在广州起步和腾飞，还娶了首届“美在花城”电视广告模特大赛的亚军西华做太太，他自己也讲得一口流利的广东话，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广州通”。

回忆起当年在广州的日子，林依轮十分感慨：“1988年，我带了800块钱、500斤全国粮票就来了广州。”然而，他在这座城市里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那个时候广州跟现在不太一样，你到菜市场如果说普通话，卖菜阿姨都不做你的生意，不是因为人家不礼貌，而是听不懂你说什么。”

虽然人生地不熟，但广州作为内地流行音乐的发源地，对于怀揣音乐梦想的林依轮具有巨大的吸引力。15岁开始就随着河北文化艺术团到处演出的他，凭借“一把吉他，一支笛子，又跳了一段霹雳舞”，顺利进入了中唱广州艺术团，开启了近两年时间的随团演出生活：“那段时间其实挺苦的，每个月领120元固定工资，还要买30元国库券，只剩下90元，而吃一顿消夜都得二三十元钱，感觉生活压力很大。”

为了节省开销，林依轮经常打电话回老家，向家里人讨教怎么自己做菜。然而，唱片一直迟迟未能推出，绝望的他于是考虑出国：“我离开广州的时候大约是1989年下半年，当时已经吃了半年的方便面，收入基本断了。每天我不敢太早起，早起又得多吃一顿，中午吃两包方便面，晚上吃三包方便面，没事就在家里窝着看电视。”他离开广州去了玻利维亚，过了差不多一年切菜帮厨的日子，发现这种日子更加没法过，于是下决心又回到广州重新开始自己的歌唱事业。

“既然回来了，就要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态度。”林依轮开始在歌厅唱歌，一边赚钱糊口一边等待机会：“每晚6点的饭市唱完之后，骑单车半个小时到另外一个歌舞厅，接着再唱5场，最后一场是在广州电视台那边的一个酒廊。”就这样，每天晚上唱六七场，唱到次日凌晨两点，这样的生活林依轮过了快两年。1992年，机会终于来了。

《爱情鸟》好不容易飞起来

“我第一张唱片的制作人是张全复老师。他在友谊沙龙发现了我，看了我三场演出之后，问我想不想做唱片歌手。我说当然想！”然而，张全复提出的条件也颇为“苛刻”，他要求林依轮放弃在歌厅的工作，休整半年，去去歌厅里的“油腻”再说。这道选择题让林依轮陷入两难：“那时候我在歌厅已经有一些名气了，有个深圳的演艺公司想用120万元包下我两年的演出。而张全复老师这边什么保障都没有，如果出唱片不成功，那可能比在歌厅唱歌还要惨。”然而，对梦想的渴望，让林依轮决定赌一把：“我之所以从国外回来，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出自己的唱片，拥有属于自己的歌。”

在半年的休整期里，林依轮说到做到，把歌厅的所有工作全部停掉。“半年之后，我跟着张全复老师进录音棚试唱。试唱以后，他说：‘好，你可以做唱片了。’”经历了近三个月时间的唱片制作，林依轮拿着专辑母带去参加1993年的夏季唱片订货会，结果却让他十分绝望：“我那张专辑只有2.5万张的订货量，唱片公司基本上放弃了。”2.5万张是什么概念？林依轮给羊城晚报记者举了个例子：“那个时候，专辑发得好一般都是10万起，更好一点的20万到50万，有知名度的歌手一上来就是100万的订量。比如，李玲玉一张唱片至少50万起，毛宁、杨钰莹也至少有二三十万的订货量。”

这时候，张全复又找到林依轮，建议他自己花钱再拼一把。林依轮把压箱底的1万多元全拿了出来，终于把唱片做出来了。1993年11月，林依轮开始在全国跑场做巡回宣传，到了最后一站的扬州，已是临近春节，还遭遇了扬州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林依轮心想：“我要红了，瑞雪兆丰年。”果不其然，《爱情鸟》飞进了千家万户，让林依轮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歌星。

说到《爱情鸟》受欢迎的原因，林依轮分析说：“那时候没什么人唱快歌，毛宁的风格比较儒雅，那我就走青春活力路线，就是开心、傻乐。”音乐评论界却有不少批评的声音，“当时黑马老师就说，明明是一首失恋的歌，却那么欢快，可见这‘爱情鸟’是一只傻鸟。”林依轮则认为，每个人对生活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后来我在颁奖礼后台遇见黑马老师，我跟他说，年长的人失恋了可能会感觉悲观，但是我还年轻，失恋了我也要健康、阳光地活下去，这就是我唱《爱情鸟》的状态。黑马老师听完了没有说话，第二天就写了一篇乐评，说林依轮对生活、对流行音乐有自己的想法。”

压箱底七年摘下“月亮”

《爱情鸟》火遍全国，很多人因此把林依轮的印象定格在《爱情鸟》上，认为他是“一首歌曲走天涯”。对此，林依轮不以为然：“其实真不是，在《爱情鸟》之后我差不多出了有十张专辑。作为一个原创歌手，我还是很骄傲的，我一直把心思扑在创作上。我唱慢歌也很强。”

这次登上《流淌的歌声》，林依轮带来的就是一首广为人知的慢歌《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说起歌声背后的故事，林依轮表示，这首歌是张全复在1986年写就的，比《爱情鸟》还早：“张全复老师本来说这首歌不能给我唱，他说：这是我压箱底的歌，最起码得像杨钰莹这样级别的人来唱。”然而，林依轮对这首歌情有独钟。经不住他的再三请求，张全复终于同意让他一试。“这张专辑录了3个月，就是因为这首歌耽搁了。从录音的第一天，我就开始尝试唱这首歌，但一直唱不下来，到最后换了几个制作人，有解承强、毕晓世、陈彼得、王钢，包括张全复老师自己，前前后后折腾了差不多三个月。”林依轮说：“这首歌听着平缓，但非常高级，把中国古典文化和当代流行文化结合得非常好，还带有国际色彩。”在《流淌的歌声》彩排现场，年届五十的林依轮一开嗓，依然展现出稳定的水准。他说：“录歌时那三个月的磨砺，基本上让我将这首歌磨透了。”

如今，林依轮拥有美好和乐的家庭，还成了一位美食家、艺术品投资人……是不少人眼中的人生赢家。不过，林依轮表示自己无论如何离不开音乐：“我化妆的时候听音乐，坐飞机的时候听音乐，睡觉前也听音乐……但好作品可遇不可求，你说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再写一些歌超越《爱情鸟》，我自己也觉得有难度。并不是说《爱情鸟》就真的好过我所有的歌，但它已经成了一个标志、一个符号。”